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空旷的高架桥上回荡。

张猛坐在副驾驶，怀里抱着那个沉睡的小女孩。

她脸上有灰，手里还攥着那只破旧的布熊。

偶尔她会轻轻抽搐一下，梦呓般低声呢喃。

年轻小伙子一边握着方向盘，一边咬着牙说：“听说隔壁图书馆那群人，已经有人出现异能了。真要是那样……也许我们就能有希望了。”

张猛没有回应，他只是低头，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，声音低沉：“我也吞服了几个晶核了，可还是没感觉。也许没有那个运气吧。”

那是少数变异丧尸脑中会产生的结晶，晶体状的能量源。

人类若吞服，有极小几率觉醒异能。

年轻小伙子叹了口气：“觉醒那玩意儿啊，可遇不可求。灾难开始**个星期了，到现在也就听说四个觉醒者。你要真想靠它，那得有命才行。”

张猛点了点头，目光落在窗外。

街道上偶尔能看到烧焦的尸体。

他沉声道：“我知道。可后面觉醒的人只会越来越多。到时候，这些进化者也许比丧尸更危险。”

“我得变强，”张猛的声音低而坚定，“我得帮顾哥照顾好胧月。只有变得足够强大，才能完成他的遗愿。”

小女孩在怀里轻轻动了动，似乎被声音惊醒，她睁开眼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。

“叔叔，我妈妈她还会回来吗？”

张猛一瞬间哑口无言，最终只是低声道：“会的，她在天上看着你。”

年轻小伙子皱眉：“猛子，你打算真把她带回去？她又不是我们的人，一个孩子，只会拖累。”

“她还活着。”张猛看着女孩那双空洞的眼睛，“这就够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天边突然闪过一道火光，伴随而来的，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。

“前面有人！”话没说完，一辆废弃的皮卡猛地从侧巷冲出，撞上了他们的车尾。

轰——

车子打着旋，狠狠撞上护栏，车门变形。金属的摩擦、玻璃碎裂、汽油味瞬间弥漫。

张猛的额头被撞出血，怀中的小女孩滚到座位底下。他还没反应过来，几道影子已经从烟尘中冲出。

那是几个人类。

他们全身脏污，眼神阴冷，手里拿着铁锤、砍刀，还有一根生锈的钢管。

“别动！”带头的男人穿着沾满血的皮衣，满脸胡渣，眼神像刀子。“乖乖把物资都交出来！”

年轻小伙刚想反抗，就被那人一刀捅进胸口，刀刃拔出的瞬间，鲜血喷溅。

他倒下，嘴里吐着血泡，连话都说不出。

张猛还未来得及伸手，小女孩被拉出车外。

“放开她！”张猛嘶吼，他挣扎着推开车门，却被皮衣男一脚踹回去。

“英雄噶？”皮衣男冷笑，“现在英雄都得死，带着这种拖油瓶，早晚也得死。”

冰冷的刀锋再次举起，刺入小女孩的身体。

张猛看着小女孩恐惧的眼神，突然感到体内有东西在撕扯。

心脏的跳动变得异常沉重，血液在血管中翻滚，像要燃烧。

下一秒，他的手猛地抓住那把砍刀的刀刃。

血溅出，却没再流下。

皮衣男愣了一下。

张猛抬起头，他的瞳孔在收缩，瞳色从黑变成了暗棕，又慢慢泛出金色。

皮肤表面鼓起肌肉，青筋暴起，肩膀的衣布被撕裂，皮肤下隐隐浮出短短的褐色体毛。胸口的呼吸声变得沉重，像熊的低吼。

“他……他变异了！”有人惊恐地后退。

张猛的拳头挥出。

那一拳像炮击，砸在皮衣男的胸口，把他整个人砸进车门里，金属凹陷成一个深坑，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无比。

另外两人转身想逃。张猛俯身，一把掐住离他最近的那人脖子。

手掌一合，那人头歪到一侧，喉骨碎裂第三个人才跑出两步，就被张猛的手抓住脚踝，猛地往地上一摔。

血与灰尘飞起，砸出的坑里溅满了碎骨和泥浆。

他喘着气，双眼泛着野兽般的光。

皮肤下的肌肉在蠕动，手臂长出细密的毛发，皮肤呈现暗棕色。

熊化。

真正意义上的觉醒者。

空气中只有汽油与血的味道。

张猛低头，看着那具小小的身体，小女孩已经没了呼吸，胸口的布熊被血染红。

他张了张嘴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解除了熊化，恢复原来的身躯。

他沉默地把女孩抱回车里，用她的围巾盖住她的脸。

然后，把所有药品和物资重新装进袋子。

背起包。

高架桥上，风呼啸着。

城市的远处，有爆炸的光亮起。

张猛一步步走在路上，他的脚步很稳，此刻充满了自信，向江滨大学走去。